元京已是三月天,却不见春草嫩芽,天气也未有回暖之意,枯树寒枝随风摇曳,衬出几分凄凉。 费依依坐在花轿上,金玉头面压得她头皮发疼,丝丝寒风顺着婚服钻进衣里,滋味实在不好受。 花轿上下颠簸摇晃,迎亲队伍走走停停,终于到了顾府门前,这亲结得轻率。 迎门拜堂后她甚至还未奉茶改口,就被送入了洞房。 顾家是人杰辈出为国效力的名门世家,而费家不过是初到元京行医的无名之辈,本就是门不当户户不对的姻缘,没必要大张旗鼓。 费依依是以金针拨障术治好了顾老夫人多年眼疾,这才成了元京名盛一时的神医娘子,又与顾家三郎情投意合,这才攀上了顾家高枝,顾老夫人这才亲自许了这桩婚事。 可即便是门不当户不对,毕竟是名门望族婚事也不能如此不顾脸面,费依依扯下红盖头一愣。 “新娘子如此心急?不等夫君我来为你掀开红盖头?” 一道慵懒肆意的声音传入耳中,这根本就不是她夫君顾清轩的声音。 费依依抬眼寻声看去,借着昏暗浮动烛火,看清金玉珠帘后缓缓走出的身影。 来者身形高挑,妥帖合身的婚服修饰着他线条流畅的腰身,一双狭长桃花眼藏着若有似无的笑意,他身上没有顾家人那般书香君子气质,相反,深邃眉宇之间透着一种轻浮散漫的痞气。 正是顾家远近闻名的那位废柴纨绔,顾清安。 费依依心头一震,寒意从头到脚的蔓延开来,她问:“怎么是你?” “看到我让你失望了吗?嫂嫂?”顾清安挑眉轻笑,带着一丝讥讽意味。 费依依顿觉心头一惊,心尖上蔓延的酸涩随着窒息感将她苦心谋划燃烧殆尽,只一瞬,她便提起警惕,看着眼前之人,冷声质问:“顾清轩呢?” “三哥不会来了。”顾清安大喇喇地坐在凳子上,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酒。 “你骗人。” “娘子若是不信,大可不顾两家脸面,新婚之夜出逃去质问负心郎,看顾清轩会作何反应,又或者去击鼓鸣冤,看看会不会有人站在你这边。” 顾清安端着两杯酒,放在她面前,示意她接住。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