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明五年,长安雪夜。 正是宵禁,凝碧大街上空荡荡的,只有一片白。 忽然从街口疾驰过来一架马车,马车夫的一声惊叫打碎了这冷寂夜色。 他为贵人驾车,欲往禁庭。时间本就紧急,谁知又碰到了一场无妄之灾。他极力拉住缰绳,马儿受惊顿时四蹄腾空,车子险些倾翻。他顾不得自己,忙推开车门看贵人是否有恙。 车门推开的那一瞬间,一阵风夹杂着雪沫生猛地扑过来,里面仍旧端坐的男子微微偏头,他问:“怎么回事?” 马车夫见他没事也放下心,立刻低头禀告:“回少主,撞到人了。” “什么人?快去看看。”他显然有些不耐,皱眉催促。 夜间照明不好,街边的灯笼在风里飘着,发出昏黄的光。马车夫跳下车前座,借着手上提的风灯靠近。 车室内坐着的男子也跨出车门,大雪飘飘然落到他身上,将他的玄色大氅镀上一层银白。 马车夫蹲下,小心地拍拍地上那人,鲜红温热的血液从她身下流出,浸染了满地清白。 “哎,醒醒,姑娘!”他轻轻拍着那女子的背,她浑身颤抖了两下。 还有气!马车夫舒一大口气,小心地把她翻了个身子。 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,只见这女子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刀伤,从右边下颔斜着撕到锁骨,正汹涌地流着血。腰腹和腿上则是有大片血迹,把一身布衣都染红了,有些伤口还在透过衣服不断涌血。 男子蹲下来,看清她的脸后低声喝道:“怎么是她!” 马车夫扭头看向他,一脸惊愕,“您认识?” 男子来不及回答,立刻倾身过去,双手按住她脖子上的伤口,口中低声呼唤:“贺蕴君!” 马车夫听到名字后又惊叫一声:“啊,这是贺家小姐!贺家不是全家都下狱了,现在在刑部大牢里吗?!” 男子把她抱起来,轻揽在自己怀中,卷起大氅把她裹住,她不断抽搐着,他用大氅一角按着伤口,但根本无济于事。 马车夫见状赶紧把风灯贴过去,暖黄色的灯光映出女子瘦削病态的脸,脖子上那道刀伤还在汩汩流血,浸湿了衣角,滴答滴答。 贺...